不想深入讨论技术和理论，写一篇世界观的随感，世界的本质是概率。

先看我朋友圈多年来对随机和概率的执念：

宏观世界中经理也是有机会穿墙和扣篮的，只是概率很低，而这个概率是世界的结构决定的，聊胜于无。

我也一向不相信事先安排的因果，我也一直在构建 “世界的本质是概率” 的世界观，正好最近遇到一些对程序员解释不清的 “涌现” 相关的话题，完善了我的世界观，作此一文。

上周的思考，LLM 的本质是概率，经常听到一种言论，LLM 没有归纳，演绎能力，它只是给出最大概率，但反过来，当我们不能很容易解释归纳，演绎的深层次因果时，世界的本质会不会本身就是概率，没有时间，也没有因果。深度神经网络可能就是世界模型，至少它们是同构的。

世界模型由 N 维空间刻画，该 N 维空间中的一个点表示世界的一个状态，世界不断变化，世界的下一个状态指向概率最大的坐标点。先看时间是怎么个事：

• 如果概率最大的状态在两个点之间摆动，你无法感受模式的改变，感受不到时间；

• 如果概率最大的状态总是指向当前的点，你无法感受模式的改变，感受不到时间；

• 如果概率最大的状态随机指向 N 维空间任意点，你无法感受模式的改变，感受不到时间；

• 如果概率最大的状态绘制出一个个曲面相交而成的连续点，这些点的轨迹就是时间；

幸运的是，我们当前的世界一直在曲线上，所以我们有时间的概念，我们的大脑在其中被塑造，所以时间是一种主观感受，是一种可感知的模式的单向改变。

世界甚至没有因果，因果只是一种承接趋向，它亦是概率最大的一个状态转换方向，其中没有必然，只是概率大而已。进一步追问为什么概率最大，也许答案在物理定律，最小作用量是本质，但再深入，比如引力本质是什么，是什么将物体吸引向了地心，让这个状态的概率变得最大，以至于看起来是必然的。这种解释似乎绕了一个圈。但物理学只负责描述，不负责解释。

即使用概率描述，“概率最大状态转移” 中的 “概率” 本身是否需要更基础的解释，若再追溯到物理定律，如最小作用量，则仍会陷入循环论证。换个角度，从结构去描述，图景豁然开朗。没什么定律约束，这就不需要 “那么多” 定律以至必须有个第一性，只有结构约束，它就在那里。

结构决定行为，就像深度神经网络的联结和节点权重决定了最大概率输出一样，没有计算，没有存储，整个网络存储一切，每个知识存储在整个网络。世界的结构也决定了世界状态转向的最大概率在哪里，世界的结构即 N 维空间的曲面，这个世界模型可以复证解释时间，正因为曲面相交而成连续的点，才有时间，因为总存在 “下一个点”。

如果重来 1000…00000 次，牛顿的苹果总会有机掉向天空，但在微观量子尺度，苹果掉向任意方向的概率旧大致相同了。在世界模型看来，量子尺度，牛顿尺度，爱因斯坦尺度其实是一回事：

• 世界是由 N 维空间的不同曲面相交的连续点构成；

• 量子尺度可看作低维(< 10?)曲面，比如 x-y 曲面；

• 牛顿尺度可看作中高维曲面；

• 爱因斯坦尺度可看作高维曲面；

物理观测的过程就是抽样的过程，尺度越大，N 个维度中抽样叠加向量越多，概率期望越尖锐，这背后由大数定律决定，大尺度抽样涉及海量正交独立的小尺度抽样，样本越多，大数定律越精确展现世界结构的期望。正如此，世界的本质是概率，大数定律就是宇宙定律。

抽样越少，越加平坦的期望，越随机，越加尖锐的期望，物理特征越明显，这解释了量子效应和时空弯曲。量子尺度只存在少量低维特征，抽样少，结果是随机的，而相对论尺度则几乎在 N 量级抽样，结果呈现完全统计特征，该统计特征精确刻画了世界的结构，弯曲的时空恰好呈现一个蹦床结构，引力只是沿最短路径的作用力，而经典力学尺度介于中间，既不随机，也看不出世界的结构。

那么什么是熵，熵同样是概率的度量，按照世界的结构，熵永远会向着概率更大的方向前进，但世界模型的曲线并非不会闭合，在闭合处，曲线又绕了回去，这并非不可能，只是那就是概率最大的下一个点，仅此而已。

值得一提，N 维坐标系的坐标轴是状态的一部分，它的度量结果反过来影响它的度量尺度本身，这正是一种 “隐缠序” 风格的度量，与强调分析的笛卡尔序不同，倒是与中国综合传统非常相似，天人合一。在这个综合的而非分析的模型中，宇宙可能热寂，也可能不会热寂，便无关紧要了，正如如上所述，时间和因果也无关紧要。

Cosmos 和近代科学孤立分析空间，时间，物质，能量以及物理定律相互作用的 Universe 不同，它强调秩序与和谐的哲学和诗意，源自古希腊，本意为 “秩序”，与“混沌”相对，常带有系统，美丽，宏伟，和谐，统一的审美或哲学内涵，在古希腊归纳，演绎传统之前，世界也是天人合一的整体，本文更多倾向于 Cosmos 思想。

看看下面的链接 What is the cosmic web?，宇宙真的就像一个神经网络，或许应该反过来说更合适，神经网络跟宇宙同构，结构决定行为，它们的工作方式也同构，都是概率。

下面是一个 cosmic-web 图示：

下面单独从 “时间” 的角度来评述。

N 个维度里本不包括时间，不存在单独的时间维度，但世界状态的变化并非一致和均匀的，比如两个等量的变化，变化 1：A1(…R, L, …, a, b)-> A2(…L, R, …, 2a, b) 和变化 2：A2(…L, R, …, 2a, b)-> A4(…L, R, …, 3a, b) ，变化 2 却不连续，因此变化并非一定均匀发生，为了体现这种不均匀，几乎总是引入一个单独的维度表示时间：

在相对论中，这个单独的时间维度和空间维度在规律(宏观上连续)变化中具有同等地位。但在量子论中，抽样在低维平面是 1-hot，2-hot 等随机的，没有规律变化的概念，也就不需要一个单独的度量连续变化的维度了。

AIMD 的相图就没有时间轴，因此它无法体现 RTT 对公平收敛的影响，也正因为不一致的 RTT 引入了非均匀收敛，造成了 RTT 不公平性。

那么，时间到底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？只怪名字取的不好，如果度量 “规律(连续)变化的均匀性”，它就是客观的，但这种客观并非一定需要单独的维度去刻画，如果表示单向流逝，它就是主观的，因此这个结果有赖于我们的大脑构造，是大脑给我们的错觉，而大脑 “恰好” 是生物个体单向衰老的产物。

时间在物理上可被测量，但它并非一定就是一个实在的物理量，如上图所示，时间的度量本质上是 “具有反演对称性的钟摆嘀嗒”，这是一种典型的，常用的正交量测量，存在的是 L，R 的位置，而不是时间。

在我看来，抽掉单独的时间维度去建模世界，反而更容易统一所有尺度，也更容易进行数学处理，全部都在同一个坐标系中。

剥离了时间，就都好解释了，LLM 只是用概率描述了结构，整个世界也是用概率描述了结构，而人脑正是这个结构表征的概率的产物，发现了吗，这是一个圈圈，人脑身在此山中而无法自举发现这个结构，就把在结构中承上启下的连续变化解释为因果，就好像被安排好的一样，在这个不断变化因果过程中人脑感受到了一种不可逆的方向感，就解释为时间。而在这时空观背后，一个形而上的，不可知的物自体始终存在，为避开二律背反，人们发明了一系列大致意思相同但不允许深究的概念，上帝，自然律，或者道，道，可道非常道。

不信你看，当人们明明做出来了 LLM 却又无法用机械论的符号主义逻辑去解释它时，争论和迷雾就又开始了，就像前轴心时代一样，不过这次人们用 “非线性”，“涌现” 等词汇代替了造物主，但它依旧是物自体范畴，依然面临二律背反，这是人脑不可自举的缺陷。

但这是人们认识 “世界的结构决定概率，世界的本质是概率” 的好机会，为形象表达这一世界观，请参考复现中心极限定理的经典 高尔顿板实验：

当改变高尔顿板的内部结构，就会改变概率分布，这就是 “世界的结构决定概率”。关于高尔顿板，我单独写了一篇，旨在可视化神奇的概率，参考 LLM(大语言模型)和高尔顿板。

下面是我此前写的一个 不太成熟的世界观图景，本文与之对照，还是有所进展：

关于笛卡尔方法论，分析的宇宙和机械论世界观的形成，可参考我年初写的 笛卡尔方法论和解析几何的诞生。

经理能扣篮，但不经常，也不绝对。

浙江温州皮鞋湿，下雨进水不会胖。